收藏家屋里发生抢劫命案 刑警追凶21年抓获嫌犯

    21年前，武汉市汉阳区一名收藏家遭遇入室抢劫，21岁的女儿被杀害，价值几百万元的古董被抢。见习刑警刘毅赶到命案现场，被歹徒的凶残震惊，可苦无破案线索。收藏家每天以泪洗面，刘毅暗暗发誓：“就算追到天涯海角，也要抓到凶手。”经过不懈追捕，刘毅终于在海南抓获逃亡21年的犯罪嫌疑人曾某，并于前晚将其押解回汉。

    收藏家屋里发生抢劫命案

    1993年12月17日18时，一名中年妇女刚回到汉阳十里铺家中，就吓得失声尖叫：“杀人啦！”

    只见21岁的女儿柯某倒在血泊中，1岁多的外孙女在妈妈身旁嚎啕大哭，她连忙报警。

    时年21岁的刘毅，当时刚参警5个月，还是个见习刑警。“接警赶到现场后，我心里堵得慌，愤慨、惋惜、心疼。”他说，那是他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命案出警。

    柯父声泪俱下地说，女婿出差去了，女儿便带着外孙女回娘家住几天，没想到啊……

    民警了解到，柯父是个小有名气的收藏家。当日案发后，屋内多件古董和近万元现金失窃。据古董圈内人士当时估计，单失窃的一件宋代官窑生产的影青壶价值就达上百万元。

    办案刑警20余次下乡抓凶手

    民警勘察现场时发现一个丢在现场的包，上有“浠水粮食局”字样。

    经过连日在滨江古玩市场走访调查，民警得知一个线索：来自浠水的闵某是做古董生意的，他有一位亲戚在当地粮食部门工作。

    柯父想起，曾和闵某做过古董生意。案发前一个星期，闵某曾带一个广东人来到柯家，想买古董。如果生意谈成，闵某作为中间人可以从中抽头，可惜柯父和广东人没谈拢价格。一个星期后，就发生了抢劫命案。

    民警当即赶到浠水一个村里，找到当地村干部，准备抓捕闵某。可由于消息走漏，闵某逃跑，从此杳无音讯。

    当时办案条件有限，案件侦办陷入困顿。面对每日以泪洗面的柯父，刘毅说：“就算追到天涯海角，也要抓到凶手。”

    1993年底以来，刘毅逢年过节就往浠水跑，一共去了20多次，他期待能碰上回家探亲的犯罪嫌疑人。当时汉阳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只有一辆办案车，刘毅每次去浠水只能坐长途汽车，去一趟单程就要6个多小时。

    “过年，农村放鞭炮好不热闹，我却只身在外，内心挺寂寞。”刘毅说。可更大的困难摆在面前——由于村里的宗族关系较强，他去办案时常吃闭门羹，甚至几度被狗追得到处跑。

    岁月荏苒，刘毅一直坚守在刑侦岗位，曾屡破大案，荣立二等功两次、三等功七次。可令他长期耿耿于怀的是，职业生涯中办的第一起命案没破。

    警方意外捕获一名犯罪嫌疑人

    法网恢恢，疏而不漏。2012年11月15日凌晨，一辆长途客车经过苏州高速卡口时，被苏州警方拦下盘查。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被民警查出使用假身份证，他的手提箱里有一些古玩瓷器和一些生活用品，看上去像是个古董玩家。

    该男子在民警再三盘问下，终于交代自己姓闵，准备去上海参加文物拍卖会。令民警惊讶的是，闵某自称1993年曾伙同曾某，在武汉市汉阳区入室抢劫古董并杀人。

    接到苏州警方通报，刘毅立即赶到苏州，见到闵某。闵某称，当年他24岁，跟着表哥在武汉做古董买卖，听说柯家收藏了不少文物，其中有件宋朝瓷器，价值不菲。他便带人去偷，没想到撞见柯家女儿，情急之下将她杀害。

    他对刘毅说：“被你们追得好苦啊，有家难回，现在投案倒踏实了。”原来，他当年从浠水逃跑后，到江西九江隐姓埋名生活，娶妻还生了两个女儿。老家他是回不去了，可住在新家也不踏实。2012年初，他回家听妻子说“家里来了几个陌生人，自称是居委会的”。他猜是警察找上门了，于是赶紧逃离。

    原来，这几个陌生人中，有一位就是刘毅。得知闵某躲在九江，刘毅追了过去，可惜闵某不在家，那次没抓成。

    两次与另一凶嫌擦肩而过

    闵某落网后，虽交代自己就是凶手，但法院认为是孤证，一直开不了庭。刘毅急在心上。

    由于闵某供出的同伙曾某也是浠水人，2013年春节期间，刘毅便和同事赶到浠水。结果等他们赶到曾某家时，他刚刚离开。

    刘毅得知曾某乡土情结较重，逢年过节可能会回家，但行踪很诡异，常晚上到家，天一亮就走。2013年8月23日，刘毅得知曾某姐姐的孩子考上大学，正办升学宴。而姐姐对曾某蛮照顾，他可能会回家送礼。

    尽管那天下着瓢泼大雨，刘毅还是赶到浠水，在当地派出所民警带领下，着便衣开私车悄悄进了村子。当小轿车开到曾某姐姐家楼下时，只见屋檐下坐着一排人在抽烟、嗑瓜子。一个穿格子衬衫、原本坐着的男子突然站起，与刘毅对视了3秒，调头就往屋后跑。

    “直觉告诉我就是他！”刘毅连忙追上去。可盛夏里，屋后的农作物十分茂盛，曾某地形又熟，在庄稼地里飞奔，一下就不见了人影。

    排查十余间工棚抓获嫌犯曾某

    为了一眼认出曾某，刘毅将曾某本人，连同他父亲、哥哥、姐姐的照片，一起压在办公桌玻璃下，天天看。“几十年过去，人的相貌会变，但只要记住曾某的明显特征，无论变胖变瘦还是变发型，都好认。”刘毅说。

    据群众举报，曾某跟着老乡在海南省海口市一处工地上当泥瓦匠。本月6日，民警赶过去，发现曾某已走，去了海南省东方市一处楼盘工地。

    为了不引起怀疑，民警借来安全帽和民工穿过的污渍衣服，扮成民工混进工地。可该楼盘光30层高楼就有8栋，小高层有十几栋，工地上工人有2000多人，干活时分散在各个楼里，难以排查。

    民警打听到，晚上睡觉时民工都是按地域分睡在工棚里。本月11日晚12时，在海南警方配合下，民警将浠水人住的工棚各个出口堵住，然后一间间清查。

    前面十几间工棚都没查到，民警们有些泄气。只剩二楼靠里最后一间了，刘毅忐忑地推开门，工棚里亮着灯，一眼望去，靠窗户的一个人侧卧着，侧影十分熟悉。刘毅立即走过去将该男子扒过来。

    “干嘛？”该男子惊醒，腾地坐起来。刘毅一眼认出那人正是曾某，当即将其抓获。民警在他包里没搜到存折和银行卡，只找到800元现金。

    曾某叹道：“出事后，没过一天安生日子，全国各地到处躲，每个地方打工最多不到2个月就跑。”他自称，如果好好干，一年赚十几万元没问题，可自己心灰意冷，干一天休息一天，从不攒钱。21年来，他没结过婚，连个家也没，“后悔死了”。